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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啊,请放过她吧
眼前总有那么一个人,在厨房、客厅来回不停地穿梭,时不时唠叨几声,像傍晚的夕阳一样静美,似远处的灯塔一样明亮,世间的温柔与美好汇在一起,便成了她……
微胖的她已比我矮了一个脑袋,岁月这把无情的刀啊,在她脸上刻满了“刀痕”,刚染黑的发丝间又偷偷探出几根银丝的头,我叫她再染染,她挥挥手无奈的说:“老都老啦,随它白吧!”在她身上,我总能看见姐姐不要的衣服。那十五元一双的鞋子,底已经破了,她用几层布缝着……妈妈给她买的鞋,静静地放在床底,她隔三差五的一只只拿出来,轻轻的拭去灰尘,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。平时在田里劳作,她舍不得穿。
腊月早晨,凛冽的北风鞭打着世界,路旁的小花小草都缩紧了身子。水龙头里出来的水,像冰刀一般刺骨,碰一下,手就麻木了。她却在默默地洗着衣服,寒风将她的头发吹乱,她的脸有些许泛红,呼气时嘴里吐着白雾,裤腿被打湿了,她还穿着凉拖鞋,衣角上沾着些许菜叶,显然,是刚刚去田里劳作了一番。洗漱间里,杯里盛着温水,牙膏静静的躺在牙刷上,脸盆里的水,还冒着热气,我的毛巾正悠闲地泡着温泉。厨房里,饭菜热腾腾的。肥嫩的肉被烤得焦黄脆嫩,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,在灯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,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——是我最爱的炸鸡!我夹起鸡腿刚想大快朵颐,突然瞥见一旁一脸满足的她静静凝视着我微笑,我把鸡腿夹给她,她笑着说她不喜欢吃,皱纹在她脸上开满了花。她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,我一蹦三尺高,她的手,冷得像冰棍,粗糙得像长满了刺。岁月这把无情的刀啊,连她的手也不放过,而且更加放肆——每根手指都开了裂,有的甚至还看得见血,有的不知怎么是黑的,一瞬间,我红了眼眶……
我紧紧握住她的手,不顾寒冷与刺痛,现在我只想好好爱她——我敬爱的外婆!时光啊,请放过她吧!